不知不觉我已过不惑之年,也就是已经过了40多个“年”。岁月流逝,时代变迁,如今的这些年,似乎没有了新意,也没了念想。然而有那么几个“年”,至今让我刻骨铭心。

那年我6岁,姐姐7岁。一个暴风雪夜,在外支教一年的父亲终于回到了家中。亲人的重逢夹裹着新年的气息,给我们带来了无限的喜悦。除夕夜,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父亲拿出了给我们准备的新年礼物,几本崭新的图画书,一大包大白兔奶糖和两只漂亮的发卡。红红的炉火跳动着欢快的火苗,映衬着我们欣喜的笑脸。翻看着新书,吃着香甜的奶糖,儿时的我们觉得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儿了,这些是父亲带给我们的,也是新年带给我们的。那温馨的画面让我多年回忆起来,依然记忆犹新。

那年天气出奇地冷,也是我结婚的第二年。原本同爱人一起回西北老家过年的计划,在他的一场急症发作下戛然而止。他被推进手术室的一刹那,我的心便同这手术灯一同被悬吊了起来。然而,本该第二天就可下床走动的小手术,第五天的他仍不能起身。在我的再三追问下,主刀医生终于说出了实情。麻药过量引起脊液渗漏,造成术后无法起身。那一刻,愤怒的我如同一头狮子冲进了麻醉科主任的办公室,在一场激烈的对峙下,我像一位战士一样捍卫了自己的权利。爱人默默地退掉了好不容易抢到手的火车票,商量过后,我们回复所有的家人过年在单位值班。

除夕夜,整个楼层的病房灯火通明,却异常寂寥。经过治疗他已经能慢慢地能下地行走。我走出医院,鞭炮声从四面八方响起,远近的烟火在夜幕的映衬下洒下一个个光环,照亮了树上那宛若杏花的冰霜。整个街道上没有一家营业的餐馆儿,踩着地上的积雪,我不知道自己在寻找什么。猛地发现,一家小卖部的灯光下,一位妇人正在煮饺子,犹豫过后我走了进去。当我将一盒热腾腾的速冻饺子端到爱人面前时,他默默地流下了眼泪。那一夜,两个远离家乡的小伙伴相依相伴,虽有众多不易,亦有幸福流淌。

那年是我上班的第六年,除夕夜偌大的水厂里,我和几位同事节日值守。厂外高楼林立,万家灯火在冬夜里跳动,一簇簇烟花伴随着炸响,盛开在天际,雪花纷纷扬扬,大地一片白茫茫。为了便于监测供水的各项数据指标,岗位上不能离人,越是过节,大家越感到责任重大。我们吃着食堂为我们煮的饺子,以茶代酒,共同举杯迎接新年。大家各自诉说这一年来的经历和收获,彼此心照不宣,不提生活的不易与各自的艰辛。大家互相鼓励着,各自打趣,伴随着机泵的轰鸣声,辞旧迎新。那一刻,似乎每个人都能看到美好的明天。

时隔多年,一些往事早已淡忘,但那几个“年”却永远的留在了我的心中。(大众新闻记者 孙乐佳 通讯员 张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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