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2月28日,美国总统特朗普与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在白宫的会晤以激烈的争吵告终。这场冲突不仅暴露了美乌关系的结构性裂痕,也折射出美国对俄政策调整背景下欧洲安全格局的深刻震荡。特朗普政府考虑停止对乌克兰的所有军事援助,而欧洲领导人随即表态支持乌克兰“不会孤军奋战”。这一系列事件背后,是地缘政治博弈、大国利益纠葛以及国际秩序转型的多重矛盾交织。
美乌矛盾的根源:从“利益交换”到信任崩塌!
美乌矛盾的直接导火索是双方围绕矿产协议和安全保障的谈判破裂。根据协议草案,美国要求乌克兰将其石油、天然气和矿产等资源未来收益的50%注入“重建投资基金”,并让美国主导该基金的经济利益分配。特朗普声称这是对过去美国援助的“公平补偿”,并强调美国需要乌克兰的稀土资源以支持人工智能和军事工业。然而泽连斯基坚持将安全保障作为签署协议的前提,要求美国明确承诺在乌克兰遭袭时提供保护,甚至希望加入北约,但遭到特朗普断然拒绝:“乌克兰无法指望美国保护”。
这种分歧本质上是双方对“交易逻辑”认知的错位。特朗普将美乌关系简化为“投资回报”模型,认为美国已提供1240亿美元援助(尽管其声称3500亿美元的数据被质疑),乌克兰理应以资源抵偿。而泽连斯基则将安全保障视为国家生存的底线,认为美国若仅追求经济利益而不承担安全责任,等同于将乌克兰推向俄罗斯的势力范围。这种矛盾在会晤中激化为公开冲突——特朗普指责泽连斯基“不尊重美国”,泽连斯基则反击称“乌克兰军队正在孤军奋战”。
更深层的矛盾在于美国对俄战略转向。特朗普政府近期在G7框架内反对将俄罗斯称为“侵略者”,改用“乌克兰冲突”的模糊表述,并拒绝签署支持乌克兰领土完整的联合国决议。这种政策调整与美俄关系正常化的意图直接相关。特朗普试图通过承认俄罗斯在克里米亚和顿巴斯的事实控制,换取俄方在其他领域的合作,而乌克兰则被视为谈判筹码。泽连斯基对此强烈抵触,认为美国的绥靖政策将导致乌克兰被“肢解”,甚至将相关协议比作“凡尔赛条约”式的经济殖民。
二、 断援威胁的真实性:国内实际与战略成本的双重考量!
特朗普威胁切断对乌军援,既是谈判施压手段,也反映了其外交理念的内在逻辑。从战术层面看,这是典型的“极限施压”策略:通过制造危机迫使乌克兰让步。白宫官员透露,是否恢复军援取决于乌方是否“准备好建设性对话”。这种策略在特朗普任内屡见不鲜,例如2019年曾以军援为筹码要求乌克兰调查拜登家族,最终引发弹劾风波。
但此次威胁更具实质性风险。首先,美国国内政治环境已发生变化。共和党主流对特朗普的“肆意妄为”保持沉默,国会制衡机制弱化,使其能更自由地推行单边主义。其次,美国对乌援助已从“道义责任”异化为“利益负担”。特朗普多次抱怨欧洲对乌支持不足,声称美国承担了不成比例的成本,这种叙事为其削减援助提供了民意基础。再者,美国国际开发署已终止对乌克兰电网的修复计划,并将驻乌人员从64人裁至8人,表明行政体系正在配合战略收缩。
然而,完全断援的可能性仍受制约。美国军工复合体与乌克兰存在利益绑定,2022年以来,美国对乌军援中约68%的资金最终回流至美国军火商。突然终止援助可能引发雷神、洛克希德·马丁等企业的反弹。此外,乌克兰战场仍是测试美国新武器系统的试验场,如“弹簧刀”无人机和“海马斯”火箭炮的实战数据对美军至关重要。因此,更可能的情况是逐步缩减援助规模,而非一刀切断。
三、欧洲的表态:战略自主的觉醒还是权宜之计?
欧洲领导人迅速回应“乌克兰不会孤军奋战”,背后是多重动机的交织。从表层看,这是对特朗普“抛弃盟友”的直接反弹。法国总统马克龙召集紧急峰会,德国基民盟领导人默茨承诺提供“金牛座”导弹,英国首相斯塔默甚至考虑派兵协防,这些举措旨在填补美国留下的权力真空。但更深层的原因是欧洲安全观的范式转变。
俄乌战争初期,欧洲的安全依赖暴露出结构性缺陷:北约框架下美国主导决策,欧洲缺乏独立防务能力。特朗普此次威胁断援,加之此前要求欧洲承担更多军费、撤出部分驻军等举动,迫使欧洲正视“美国不可靠”的现实。泽连斯基在慕尼黑安全会议上呼吁建立“欧洲军”,虽被批评为“冒犯北约”,却切中了欧洲的战略焦虑。欧盟经济体量是俄罗斯的9倍,若能将经济实力转化为防务能力,理论上足以抗衡俄罗斯。马克龙推动的“欧洲战略自主”倡议由此获得新动力,德法联军构想再次被提上议程。
但欧洲的团结仍面临严峻考验。东欧国家与西欧对俄威胁感知存在差异:波兰、波罗的海国家主张对俄强硬,而德国、法国更倾向通过谈判解决冲突。这种分歧在能源领域尤为明显——德国依赖俄罗斯天然气,法国着力发展核能,导致欧盟难以形成统一的对俄制裁政策。此外,欧洲防务独立面临制度性障碍:北约与欧盟职能重叠,美国通过北约成员国身份保持对欧洲安全事务的干预权。即便欧洲建立联合部队,短期内仍难以替代北约的军事架构。
四、乌克兰的困境:在“被出卖”与“被工具化”之间
泽连斯基政府正处于前所未有的战略困境。一方面,美国的断援威胁可能瓦解乌军战斗力。当前乌克兰每月战争开支约50亿美元,军备严重依赖西方援助,尤其是美制“爱国者”防空系统和155毫米炮弹。若美国停止援助,乌军弹药库存将在3个月内耗尽。另一方面,欧洲的援助承诺存在不确定性:欧盟虽承诺增加军援,但其内部审批流程缓慢,且各国武器库存已在过去三年战争中大幅消耗。
更严峻的是,乌克兰的“代理人”角色正在被重新定义。特朗普将乌克兰视为与俄罗斯交易的筹码,欧洲则将其作为构建战略自主的试验场。这种双重工具化使基辅失去外交主动权。泽连斯基拒绝接受“割让领土换和平”的方案,坚持要求俄罗斯退回2014年边界,本质上是为了维持政权的合法性——任何领土让步都会被视为“卖国”,引发国内民族主义势力的反扑。然而,这种强硬立场在失去美国支持后可能难以为继。乌军反攻乏力、兵力短缺的问题日益突出,而俄罗斯正通过“持久战”策略消耗乌克兰的战争潜力。
五、国际秩序的裂变:从“自由主义霸权”到“强权交易”
这场危机的终极意义在于,它标志着冷战后“自由主义国际秩序”的进一步瓦解。美国放弃“全球民主捍卫者”角色,转向以利益交换为核心的地缘政治交易;欧洲试图摆脱安全依附,却在战略自主与经济依赖之间徘徊;中小国家如乌克兰则沦为大国博弈的牺牲品。特朗普的“美国优先”与普京的“势力范围”逻辑形成隐秘合谋,侵蚀着以联合国宪章为基础的国际法体系。
这种转型在舆论战场尤为明显。特朗普将泽连斯基斥为“独裁者”,乌克兰反击称其“展现民族气节”,实则是价值观话语与现实主义逻辑的碰撞。当美国不再将“民主”作为外交政策的核心标准,传统盟友关系的基础也随之动摇。欧洲的“支持乌克兰”表态,既是对道义责任的坚持,也是对自身安全利益的维护——防止俄罗斯扩张带来的直接威胁。
六、新秩序的阵痛与不确定的未来
美乌争吵引发的连锁反应,揭示了国际体系转型期的深层阵痛。美国试图通过“交易主义”重构全球权力格局,但其单边主义行径正在加速盟友离心;欧洲的战略觉醒仍受制于内部矛盾,难以形成有效合力;乌克兰则在绝望中寻找新的生存策略,其命运可能成为21世纪地缘政治悲剧的缩影。
短期内,美国可能以“暂停部分军援”为筹码逼迫乌克兰妥协,而欧洲的援助能否及时补位将决定战场态势。长期来看,这场危机或将成为欧洲防务一体化的催化剂,但其成功与否取决于欧盟能否克服成员国主权让渡的难题。至于乌克兰,其最佳出路或许是利用美欧矛盾,在夹缝中寻求多元外交支持,但这需要超越当前非此即彼的对抗思维。历史的讽刺在于,当泽连斯基宣称“旧时代已结束”时,新时代的轮廓仍笼罩在迷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