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

记忆中的那双手(人世间)

那是1998年,列车急急向北驶去,狂牛般地撞开夜色;车灯在寒气中瑟缩,似没入不可见的生命之流。我辗转反侧、无法睡去,一闭眼,与母亲有关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眼泪便止不住地掉落下来——头一天,千里之外的舅父将电话打到学校,告诉我“母亲病危,赶紧回来”。我于是将口袋里的积蓄都拿了出来,直奔火车站,买了一张火车票。3个月前,我从吉林的小城出发,也是搭乘这样的绿皮车,先到北京,再转车到成都。虽然,从拿到